女兒柯柯9月1日就開始上一年級了,早在半年前,我們就開始對周邊的小學進行調(diào)查,對比教學質(zhì)量、升學率、學習氛圍等,最后決定去縣城里的實驗小學。爺爺奶奶特意提前兩天帶著她從老家趕回來。8月31日,我們就帶著柯柯,去學校報名。
學校門口的柱子上貼著班級的名冊,大家仰著頭,在一張張紙里尋找柯柯的名字,那種感覺猶如古時科舉考試成績出來后觀榜,最后在一年級9班的名冊里找到了。
教室前登記注冊的家長排成了一條長龍,大家跟我們一樣“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反觀孩子們,依舊嘻嘻哈哈地玩耍,時不時從這條長龍里鉆來鉆去,無憂無慮。
報完名后,我們在各種輔導班廣告臺前轉悠了一會兒,學校里的興趣班只招二年級以上的小孩,校外的興趣班五花八門,但是柯柯的注意力似乎只停留在攤攤前掃碼贈送的小熊筆和氣球上。
記得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對于求學,也沒太大的概念。只是發(fā)現(xiàn)原來在一塊玩耍的那些小朋友都不見了。奶奶說,他們?nèi)W校讀書了。當時我也到了讀書的年齡,但母親沒有給我報名,我也沒有強烈的去學校的愿望,只是因為沒有玩伴了,感覺有些無聊罷了。記得天黑的時候,母親抱著我哭了,說了很多,但年幼的我還是沒法理解那些言語。后來母親回娘家了,回來后,她把糧倉的稻谷挑到碾米站脫皮,再挑到集市上賣,第二天就帶著我去學校報名了。從此,我踏上了16年的求學之路。
畢業(yè)10年,那些雞鳴起床、挑燈夜讀的歲月早已忘卻,但有兩件事卻猶記如新。第一件是我上二年級的時候,記得那時的春雨綿綿不絕,也許是回家的路上淋了些雨,我發(fā)燒了,渾身很燙。母親把我送到村上的診所,醫(yī)生給我量了體溫,42度,打了大大小小的針,開了些藥,就讓我回家休息。當天下午,母親給了我一把傘,讓我自己去上學,父親追在后面,說咱們請個假在家休息,不去上學了,被母親撇回去了,然后我就拿著傘,顫顫巍巍的往學校走去。從那以后,我從來沒有請過一次假,更沒有其他同學那種借著生病不上學或者一生病就想呆在家里的想法。
另一件事是高一的時候,高中是寄宿,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學校只管飯,菜只能自己從家里帶,從家里來到學校后的兩天,還能有炒菜吃,但因為南方潮濕悶熱的天氣,第三天,炒菜就嗖了,后面的幾天只能吃辣椒或者蘿卜干。那時候,家里條件依然不太好,逢年過節(jié)的那點肉,幾乎都被母親踩著自行車送到了我的學校。記得有一天家里來了客人,買了豬肉,熬了骨頭湯,母親特意拿個玻璃瓶,裝了滿滿一瓶,在學校的宿舍里等我,當我爬上上鋪拿勺子時,帶著油的玻璃瓶從我手里滑落,摔碎了,宿舍里頓時飄滿了排骨海帶的香味??粗赣H深深惋惜的眼神,我不禁十分的后悔,并下定決心,好好讀書,改變現(xiàn)狀。
漫漫求學路,悠悠父母心,如今,家庭條件比我小時候好太多了,但是那種父母對子女的期盼卻沒有改變。開學前一天在家給柯柯準備文具,整理書包,一遍一遍地叮嚀她,下課了一定要去衛(wèi)生間,上課了不能隨意走動,有事要舉手,要認真聽講……求學路從來就不是平坦的,不知今后她將灑滿多少汗水與淚水,我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護與陪伴。(供銷部 肖美英)